如果将(jiang)时间维度拉长，2018年的腾(teng)讯也曾走过股价的(de)“下坡路(lu)”，当时包括马(ma)化腾在内(nei)的总办成员(yuan)曾紧急召开秘密(mi)会议。通(tong)过调整重心(xin)、操刀进行组织(zhi)架构变革，最终(zhong)止跌反弹。当下，摆(bai)在腾讯眼前的局面(mian)与2018年(nian)或有不同，但(dan)腾讯上下(xia)已在努力(li)调整。留给外界的疑(yi)问是，腾(teng)讯的拐点(dian)到来了吗？
市界
作(zuo)者 | 何畅
编辑 | 董(dong)雨晴
11月11日，曾经是流行于(yu)单身人士之间的(de)“光棍节”，充满娱(yu)乐性质，而后(hou)在打折促销中摇(yao)身一变，成为购(gou)物狂欢的特定(ding)节点。但对一部分(fen)人而言，它还具有另一(yi)重意义——这一天，是腾(teng)讯的诞生(sheng)日。1998年11月11日，马(ma)化腾和大学同(tong)学张志东在(zai)深圳创办了腾(teng)讯。
一(yi)些刚入职的员(yuan)工会好奇地在社(she)交平台发问：“司庆日有什么(me)福利吗？”不(bu)同时期的回答(da)各有特点，除了(le)文化衫、本(ben)子、扇子等(deng)相对常规的纪(ji)念品，令人津津乐道(dao)的还有2016年发(fa)出的人手300股腾(teng)讯股票，以及2021年发放的(de)企鹅头像数字藏(cang)品，当天就有(you)人在内部卖出了(le)5万元一枚的(de)高价。
迈入2022年，设计并开(kai)发前述数字藏(cang)品的腾讯旗下(xia)幻核平台，已停(ting)止数字藏品发行，转身离场；而腾讯的(de)股价也一(yi)度回到了六年前，有(you)人暗自神伤，有人默默加仓。
但变化已在发(fa)生，有多位接近腾讯(xun)的人士表示，近日(ri)在深圳总部，腾(teng)讯多个事业(ye)群负责人正密集来往(wang)，商讨新阶段的经营(ying)战略。会议(yi)核心围绕各业务线(xian)的经营情况展开，“据说有一(yi)些好消息”。
当下的腾讯，仍(reng)继续走在降本增(zeng)效与聚焦重点战略领(ling)域的道路(lu)上，等待一个拐(guai)点，等待触底(di)反弹。
省钱和变现
今年3月，在腾讯发(fa)布2021年第四季(ji)度及全年业绩报告(gao)之际，作为董事会(hui)主席兼CEO的马(ma)化腾表示，相信中(zhong)国互联网行业正(zheng)在结构性地迈(mai)向更健康的模式，回(hui)归以用户价值(zhi)、科技创新(xin)及社会责(ze)任为中心的(de)本源。“我们正在积(ji)极适应新环(huan)境，降本增效，聚焦重点战略领域(yu)，争取长期可持续(xu)增长。”
在(zai)接下来的时间(jian)内，一些业务调整(zheng)陆续浮出水面。
近日(ri)，腾讯WiFi管家就发布(bu)公告称，因业务调整，将于2022年12月1日(ri)正式停止服(fu)务，用户届(jie)时将无法使用腾讯(xun)WiFi管家的任何(he)功能和服(fu)务，包括用户资(zi)料等在内的数据(ju)将被依法删除。
随着运营商流量(liang)套餐价格的持续降低(di)，用户已鲜(xian)少面临流量紧缺问(wen)题，腾讯WiFi管家(jia)等WiFi工具类软(ruan)件因此日趋没(mei)落，并最终成为腾(teng)讯关停业务名单上(shang)的一员，也(ye)被一众用(yong)户视作“时代(dai)的眼泪”。
这并(bing)非孤例，据(ju)市界不完全统计(ji)，今年以来，腾讯社交电商项目(mu)小鹅拼拼、游戏直(zhi)播平台企鹅(e)电竞、休闲娱乐游(you)戏QQ堂、腾讯看点(dian)、搜狗旗下包(bao)括搜索与地图(tu)等在内的多个产品均(jun)已宣布关停或(huo)调整。它(ta)们分布于各个领(ling)域，既有(you)曾经辉煌(huang)但如今难(nan)以继续创造较大价值(zhi)的应用，也(ye)不乏重金投入却未(wei)能收获预期(qi)效果的创新项(xiang)目。
一位腾讯员(yuan)工回忆，今(jin)年以来，内部(bu)对项目立(li)项的要求愈发(fa)严格，相比过去对影(ying)响力的侧重，眼下(xia)更倾向于考(kao)核商业化能(neng)力。其所在(zai)部门的团队由此(ci)形成了一(yi)种默契，“汇报时都(dou)会提一下自己所在(zai)项目的收入情况”。另有内部人士透露(lu)，腾讯还大(da)幅缩减了营(ying)销费用，公司总裁(cai)刘炽平甚至亲自就(jiu)营销成本加(jia)以审核。
一边是“降本(ben)增效”，逐步(bu)后撤，一边是“聚(ju)焦重点战略领域(yu)”，加速向(xiang)前。
不久前，腾讯(xun)会议推出按月收费(fei)的增值服务(wu)。其官网显示(shi)，个人用户可以选(xuan)择免费的个人版(ban)腾讯会议功能(neng)，或者以单月30元、连续包月25元的价格升级为(wei)会员，从而获得字(zi)幕、自动会议纪(ji)要和语音实时转写(xie)等权益。相关人士(shi)介绍称，目前(qian)的会员订阅模(mo)式综合考虑了用户(hu)多元化的需求以(yi)及获取服务的复(fu)杂度，以使其(qi)拥有更丰富的(de)解决方案。“未来，我们也会在商业模(mo)式上探索更(geng)多可能，以(yi)更灵活的(de)方式满足(zu)更多用户的需求。”
与此同时，明显加(jia)快商业化脚(jiao)步的微信再次放出(chu)新招。11月3日，微信广(guang)告团队宣布上线(xian)微信搜索结果广告(gao)，支持竞(jing)价推广模(mo)式，提供包含公(gong)众号推广、销售线(xian)索收集、商品推广、品牌活动(dong)推广、应用推(tui)广和小游戏推广在(zai)内的六大推广(guang)目标，支持原生推广(guang)页、微信小程(cheng)序和自定(ding)义链接三种落(luo)地页模式。用户可以(yi)通过品牌词、品(pin)类词、通用(yong)词等多类型关键词(ci)搜索，这也被微信(xin)广告团队称为(wei)产品亮点之一。
一位微信生(sheng)态服务商(shang)称，“微信正在以视(shi)频号、搜(sou)一搜等为代表(biao)的流量入口上加强(qiang)变现”。在其看来，虽然腾讯对(dui)于各业务方向上的(de)变现需求稍显(xian)迫切，但具体(ti)到微信，目前(qian)尚属于“稳(wen)中求变”阶段(duan)。“稳主要考虑(lu)用户体验和生态和(he)谐，变主要(yao)在于寻求(qiu)新的机会和增长(chang)点。”不过，他(ta)也坦言，在(zai)用户使用(yong)时长上以及广告(gao)营收方面，字节系(xi)应用始终是(shi)腾讯必须正(zheng)视的对手。换句(ju)话说，可挖掘的空(kong)间不小，挑战亦然。
股价与(yu)传闻
变(bian)化之外，过去的一个月内，腾(teng)讯始终处于(yu)传闻的漩涡中，在市(shi)场情绪的带(dai)动下，其股价也(ye)随之一路震荡(dang)。
10月24日，有消息(xi)表示“中国(guo)移动收购腾(teng)讯部分股(gu)权”，尽管腾讯方(fang)面回复称该消息不实(shi)，但并未能(neng)够扭转其股价下跌(die)的趋势。10月25日(ri)，腾讯跳(tiao)空低开，盘中股(gu)价击穿200港(gang)元关口。一位持有腾(teng)讯股票的投资者(zhe)哀叹：“这已经不只(zhi)是腰斩了，还得再来(lai)个八折。”她寄希(xi)望于这只(zhi)是诸多不确定因素与(yu)市场情绪叠加(jia)所造成的(de)短期震荡，却不能否(fou)认数字背后的(de)事实——和(he)2021年2月每股(gu)758.9港元的(de)历史最高点相比，如今腾讯股(gu)价已缩水七(qi)成。
一周之(zhi)后，传闻再次(ci)出现。不(bu)同的是，中(zhong)信集团成为(wei)了腾讯之外的另一位(wei)主角，“中信集(ji)团正组团与Naspers谈判(pan)以收购其持有的(de)全部腾讯(xun)股份”的消息迅速引(yin)发关注。这(zhe)里的Naspers即南非报业集(ji)团，腾讯(xun)的第一大股东MIH TC正(zheng)是由其全资(zi)子公司Prosus所控制。今年(nian)6月，Prosus及Naspers曾宣布开启(qi)一项长期、开(kai)放式的回购计划，用以提高集(ji)团每股资产净值，回购资金(jin)将通过Naspers有序小(xiao)幅出售腾讯公(gong)司股票获得(de)。
传言(yan)愈演愈烈(lie)，当事方终于出面(mian)回应。
11月1日，Prosus发布声(sheng)明称，相关(guan)报道与事实不符(fu)，Naspers将继续执行开放(fang)式股票回购计划。同时，Naspers董事会和Prosus董事会(hui)重申，对腾讯发展(zhan)前景长期有(you)信心。中信集团也(ye)在对媒体的回应中表(biao)示：传闻不实，无(wu)相关计划。
但就在第二天，随(sui)着“腾讯与联通设立(li)混改新公司”这一(yi)消息的曝(pu)光，资本市场迅速给(gei)出反应，中(zhong)国联通A股(gu)直线拉升至(zhi)涨停，各个社交平(ping)台猜想迭出，热议不断。
直(zhi)到当日晚间，中国(guo)联通发布公告(gao)就相关情(qing)况作出说(shuo)明，称基于“全面挺(ting)近数字经济的战略(lue)需要”设立该合营(ying)企业，主要从事(shi)内容分发网(wang)络（CDN）和边(bian)缘计算业务，立(li)足于自主研(yan)发，形成完整的(de)CDN/MEC 平(ping)台能力、运营能力和(he)产品创新能力(li)。“该合营企业(ye)的组建正在(zai)推进过程中(zhong)，尚未完成设立(li)登记，对公(gong)司当前生产经营无重(zhong)大影响，长远看(kan)有利于放(fang)大双方优(you)势，壮大CDN、边(bian)缘计算产业(ye)链。”此外，公告中(zhong)还提到：“腾讯是本公(gong)司的长期战(zhan)略投资者(zhe)之一。该事项为(wei)本公司与腾讯(xun)开展的正(zheng)常业务合作。”
事实上，今年9月26日，国家(jia)市场监管总局反(fan)垄断局执法二司官(guan)网就披露了双方(fang)设合营企业(ye)的公示。其中提(ti)到，交易完成后(hou)，联通创新创业投(tou)资有限公司(si)（即联通创投）、深圳市腾讯产业创投(tou)有限公司（即腾讯(xun)产投）、有关员工持(chi)股平台将分别持有合(he)营企业48%、42%、10%的股权，联(lian)通创投、腾(teng)讯产投共同控(kong)制合营企业。
换(huan)句话说，前述合(he)资公司的设(she)立是针对具体业(ye)务进行的“各取所需”的合(he)作，在此基础上，联通的边缘机房、边(bian)缘服务器等基础设(she)施，能够与腾讯(xun)的技术、产品形成合力，有利(li)于在降低成(cheng)本的同时放大优势(shi)，从而进一步加(jia)强双方在智慧(hui)城市、数据中(zhong)心、边缘(yuan)计算产业(ye)链等方向上的开(kai)拓能力——腾讯得(de)以向产业链更为上游(you)的领域拓展，联通也或将于此收(shou)获更为多元化的业(ye)务可能性。
然而(er)，情绪似乎比事实(shi)更容易影响股价的波(bo)动，也使得(de)后者变得更捉摸不(bu)透。在一些仍然(ran)持有腾讯股票的投(tou)资者看来，当下已经(jing)无法将腾讯(xun)的股价情(qing)况与其业务直接(jie)关联。“市场关心的(de)是未来，但从现在到(dao)未来又存在(zai)太多可能发生的(de)变化，不(bu)过既然都(dou)跌成这样了，也该(gai)涨了吧？”
投资(zi)者关心的问(wen)题需要时间(jian)来作答。进入11月，腾讯股(gu)价开始复苏。而在10月30日，今(jin)年已连续加(jia)仓腾讯多次(ci)的知名投资(zi)人段永平(ping)，通过其名为“大道(dao)无形我有(you)型”的雪球平台账(zhang)号回答了一位用户关(guan)于腾讯是否(fou)见底的问题：“底在哪里恐怕(pa)没人知道(dao)，但肯定比之(zhi)前快了。”
截至11月11日午间收盘，腾(teng)讯股价为(wei)248.4港元/股，总市值(zhi)2.38万(wan)亿港元，较半月前的(de)最低点上(shang)涨了23%。
寻找(zhao)增长点
即便如此，业(ye)务依然是腾讯(xun)握在手中的筹码(ma)，更是能够为(wei)其创造全新增(zeng)量的关键所在(zai)。
受宏(hong)观经济环境波动、流(liu)量红利日益枯竭等(deng)因素的影响，互(hu)联网公司很(hen)难像过去一样(yang)，驰骋于高速增长(chang)的道路上。和追求规模相比，有(you)质量的增长才是当下(xia)的关键所在(zai)。
细数腾讯的(de)财报，其营收来源主(zhu)要包括三个(ge)板块：增值服(fu)务、网络(luo)广告、金融科(ke)技及企业(ye)服务。处于(yu)核心位置的增值服(fu)务营收又分(fen)为游戏和社交网络(luo)两部分。今(jin)年第二季度，本(ben)土和国际游戏(xi)营收均出现同比(bi)下滑，但(dan)增值服务营收同比(bi)总体保持相对稳定，为717亿元。从这个角度来讲(jiang)，游戏不复当年风(feng)光，但基本(ben)盘犹在。
至于网(wang)络广告，需求疲软以(yi)营收同比(bi)下降的形(xing)式落于纸面(mian)。不过，低(di)迷之中仍有(you)亮点——腾讯在财报(bao)中提到，视(shi)频号总用户使(shi)用时长已超(chao)过朋友圈总(zong)用户使用时长的80%，总视频播(bo)放量同比增长超(chao)过200%，基(ji)于人工智能推荐的(de)视频播放量同(tong)比增长超过400%，日活跃创(chuang)作者数和日均视频(pin)上传量同比增(zeng)长超过100%。
视频号因此成为财报(bao)后电话会(hui)议上，分(fen)析师提问的(de)焦点。毕竟，从信(xin)息流广告的(de)接入到视频号(hao)小店的上线，乃至(zhi)刚刚推出的微(wei)信搜索结果广(guang)告，无一(yi)不是商业化触角(jiao)的进一步延伸，更(geng)是腾讯“聚焦于提升(sheng)业务效率并增加新的(de)收入来源(yuan)”的成果体(ti)现。
刘炽平肯定(ding)了电商直播这一(yi)增长机会，但也强(qiang)调需要时间来(lai)进一步证(zheng)明。在用户养成(cheng)直播观看习惯后(hou)，以广告系统助力(li)商家引流(liu)，借由小程序完成交(jiao)易，并依靠(kao)私域流量实现(xian)复购的积累。而电商(shang)业务的拓展(zhan)过程，“需要逐(zhu)步完成”。
广发(fa)证券在今年7月发布的研报中称，从用户数据(ju)和时长来看，视频号(hao)仍在爬升期，其用户(hu)数和时长持续增长，对流量和商业化(hua)均属于增量逻辑，未(wei)来1~2年将是视(shi)频号商业化的发力(li)阶段。其(qi)在此基础上测算，视频号信息流广告(gao)收入空间约为每年(nian)109亿元，搜一搜的搜索(suo)广告收入(ru)空间约为每年(nian)83亿元。结合视频(pin)号对直播带货的推(tui)动，未来微(wei)信生态中电商流水金(jin)额仍有提升潜力，潜在变现规模(mo)有望达到每年(nian)200~300亿元。
而金融科技(ji)及企业服务业务营(ying)收同比增长1%，增速虽然缓慢，却(que)与整体经济(ji)活动的变化相关(guan)。再考虑到传统行业(ye)的数字化(hua)转型、“互联互(hu)通”推进对腾讯生(sheng)态的丰富作用，以(yi)及各条线聚焦(jiao)主业、提升利(li)润的要求，长(chang)期来看仍将迎来(lai)利好。
于200港元附近徘徊的(de)腾讯股价令投资(zi)者感到不解，跌宕的走(zou)势曲线也难免让(rang)腾讯高管感(gan)慨公司股价被(bei)低估。值得一提(ti)的是，这(zhe)并非腾讯首次面临(lin)股价震荡(dang)。
如果将(jiang)时间维度拉长，2018年的腾讯(xun)也曾走过股(gu)价的“下坡路”，彼时包括马化腾在(zai)内的总办成员曾紧(jin)急召开秘密会议(yi)，而后将会议精神(shen)自上向下传(chuan)递，彼时包括(kuo)马化腾与刘炽平(ping)在内的多位集团高(gao)管在邮件里郑重写道(dao)，“这是(shi)公司一次面(mian)对未来的(de)进化，也是(shi)迈向下一个20年的主动革新与(yu)升级迭代。是继2012年‘518变革(ge)’以来，又一次公司(si)级的组织架构(gou)调整”。那(na)次会议的主题(ti)正是“群(qun)策群力，诊(zhen)断腾讯”。通过调(diao)整重心、操刀进行组(zu)织架构变革，最(zui)终止跌反(fan)弹。
时间(jian)回到当下，危机感(gan)再度笼罩，但这一次(ci)，外部环境转向(xiang)的权重更高，摆在腾讯眼前的局(ju)面与2018年或有(you)不同，腾讯上下依(yi)旧在努力力挽(wan)狂澜。
市场情(qing)绪敏感而脆弱(ruo)，腾讯需要以增长(chang)点和业绩拐点提振(zhen)信心。目前，多(duo)家机构已然(ran)给予了其“买入(ru)”评级。调整(zheng)已在进行(xing)，而第三季度财(cai)报也正待发布，战略(lue)调整仍在进行(xing)，温和复苏是否将至(zhi)？
